当前位置:

澧水与安乡的渊源

编辑:李欢 2019-06-26 10:52:01
—分享—

  “澧水”——湖南省湘、资、沅、澧四大河流之一,主源头发源于张家界桑植县五道水镇,流经永顺、大庸、慈利、石门、临澧、澧县、津市等县市,由小渡口注入西洞庭上之七里湖。西东全长407公里。许多安乡人常说自己从小是喝澧水长大的,可事实上,现在的澧水到底有没有流经安乡地域?安乡跟澧水到底有什么历史渊源关系?澧水下游最末端的出口最终在哪个地理位置?这一系列的疑问,阅者会在作为参加过“澧水溯源”的常德报人刘雅玲女士这篇文章中找到答案:澧水跟安乡的渊源、澧水在安乡曾经历史上的变迁,当今澧水与安乡的缘分以及澧水在安乡人心目中的位置。同时,文章还告诉你:安乡地名及安乡堤院、安乡各乡镇命名为“安X”的由来。“澧水与安乡”这篇文章,一定会让许多安乡人从中获得很多关于安乡以澧水为纽带的历史知识,非常值得一读。

  澧水在专家的表述中是一条不安分的灾害性河流,但它在安乡却一反常态总是以宽容的姿态忍让了一次又一次。

  据历史记载,先秦到东汉年间,澧水在安乡是绝对的老大。它自西向东贯穿全境,绕黄山之南注入长江。东晋至南北朝时期(317—589)荆江南岸的景口、沦口分洪,两水汇合之后冲过黄山垭口闯入安乡境内,抢占河道。澧水在隐忍之中,自焦圻改道南下。自然一口气找不到正宗的河床只好在中南部分为3支,东支西支分别流入赤沙湖、沅水,东南支作为澧水主泓注入洞庭湖。这时的安乡开始了从平原地貌向沼泽转化。到了明清年间,因为朝廷官员“保北舍南”的思想,荆江北岸堵口,荆江南岸溃决之水在安乡酿成一了场混战。乾隆24年(1759年)和道光28年(1848年),虎渡河两次气势汹汹地从黄山冲进安乡,一次形成自治局河,一次造就了大湖口河。咸丰10年(1860年)藕池河分3路在这块土地上涂鸦。同治12年(1873年)松滋河不甘落后,组织大兵团进攻,经余家岗入境夺大湖口、自治局河,逼虎渡河主泓沿黄山东麓改道南下入洞庭。在这场混战中,澧水完全地退让成了安乡偏居一隅的次要河流。

  澧水的软弱使安乡陷入了泽国。从地图上看,北高南低而形如“簰筏”的安乡之土,在澧水退居一隅之后被松滋河,虎渡河,藕池河,调弦口横剁纵切,浸润成了河网纵横湖滩密布的水乡。特别是在荆江北岸的泄洪口全部堵塞之后, 松滋,虎渡,藕池,调弦成了长江向洞庭湖泄洪的4个大口。据《安乡县志》记载:荆江北岸堵口前,洪水年60.4年一次,堵口后到四口形成前4.8年一次,四口南流时2.4年一次!调弦口堵塞后1.2年一次!道光17年到24年连续8年大水,民国6年至13年连续8年大水,民国18年至27年连续10年大水!与水争田筑堤保命是世代安乡人的苦役。从明朝万历年间开始水乡人围堤兴垸,形成了“堤垸如鳞,弥望无际”的特殊景观。围堤造田水来堤溃,修了又毁,毁了再修。安乡人的坚韧与勤劳在年复一年与水的博命中得到张扬,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打夯硪歌由此产生。民国时期,县长何元桢主张撤小垸,建大垸,加高堤防抵御洪水。在垸堤整治中,508个小垸合并成31个大垸。何元桢觉得古人在为安乡命名时是因“洞庭兰澧诸水各安其流”而取名安乡,这个“安”字是对安乡澧水时代的描叙,对其后澧水时代的用意实在深刻。他作了一首四言诗“湖滨丰裕,端资屏障,元公仁惠,肇造金汤,民生乐利,文化鼎昌,永微瑞兴,宏猷武康”,表达了百姓希望安乡在后澧水时代也能“各安其流”的意愿。他用这首诗里的31个字,与“安”字组合,为新合成的大垸逐一命名。1956年6月,在撤区并乡之时,安乡的96个小乡并为15个大乡,来自河北的南下干部们主张借各垸之名为新的基层政权命名,于是安猷,安障,安文,安化,安昌,安生,安全,安造,安福,安裕,安康,安武,安成,安凝,安丰这些包含着安乡人对安宁富裕生活向住的词汇成为安乡行政区划名称,虽经历了人民公社,改革开放仍然自成一体,成为全国仅有的一道地名景观。

  澧水与安乡的缘份实在是浅。这次我们溯源澧水,沿入湖口倒溯才知道:澧水仅仅只是擦安乡一角而过,388公里的澧水仅尾闾49公里经安乡流入洞庭湖。严格地说这49公里大部分是作为安乡与鼎城的界河,可算是共同拥有。入湖前有5公里归西湖,2.3公里属汉寿。澧水几乎要被逼出安乡。

  但是,套用一句现代常用语,“水患无情人有情”。历朝皇上在划定行政区划的时候,都把“左挹洞庭,右接兰澧”的安乡划归澧水流域管辖,从没因澧水在安乡的地位下降而改变。安乡之域在秦始皇置郡县时属黔中郡慈姑县地,西汉时属武陵郡孱陵县地,东汉时从孱陵县划分出作唐县,境内开始设县治。南北朝时期陈天嘉2年(561开始年)从作唐县划分出安乡。安乡正式立县。隋朝开皇9年(589年)因澧水横贯全境而得名的澧阳县升级为澧州仅12年,安乡开始隶属澧州。以后1300多年无论澧为州,为郡,为路安乡都紧紧相随,一直到民国才有所改变。

  深得澧水文化的滋养,安乡的地方语言与澧水流域方言同属北方语系,成为湘方言中的一个特例。这是因为澧水流域曾集合在荆楚文化的大旗下,成北方平原与南方腹地的过渡地带。西晋末年的永嘉丧乱,引起北方人口第一次大南迁,大量人口沿汉水流域南下,渡江到达沅澧流域,这次大迁徒一直延续到南北朝。唐朝的安史之乱,曾使“襄邓(湖北襄阳和河南南阳)百姓,两京衣冠(长安、洛阳贵族)尽投江湘,故荆南井邑,十倍其初” 。北方居民迁徒规模大,人数多,地域集中,其语言与本地土著语言相互影响,使北方语系中的分支西南官话成为了澧水方言。据《安乡县志》记载:南北朝宋武帝永初元年(420年),河南南义阳郡厥西平氏县有23%的人口成建制的迁入安乡。可能是为了安抚移民的思乡之情,朝庭在安乡侨置“南义阳郡”,安置了来自河南的移民1607户9741人,这个数字占到了当时安乡人口的52%。也许是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相对于北方战乱少,徭役轻,始终有人怀着寻找“桃花源”的理想来到这里。这里的移民人数始终是进大于出,客藉人口多于原住民。明朝江西填湖广时大量的江西人迁居。清代中后期,朝廷曾一度鼓励围湖造田,新开垦的田土免交赋税。大量长沙、湘潭、益阳,沅江人喊着“到垸子里吃饱饭去”的口号涌入安乡围垸垦殖,他们在三岔河、下渔口、安尤,安宏一带聚族而居,顽强地保留了家乡的风俗语言。安乡近百年都流行着南边话(湘方言)和西边话(西南官话)并存的状况。随着历史的演进,西边话以强大的澧水流域方言作后盾占据了主导,使湘方言在安乡萎缩成了老一辈小家庭局部交流语言,可以预见再经过两三代人的融合,安乡的湘方言会被西边话所覆盖。

  捧读澧水流域的地方史志,安乡一直都是澧水流域的一个大县。澧州历史上有名的人物都在这里处处留痕,以至于让后人生出了很多可说的话题。东晋文化名人车胤“囊荧夜读”的典故因为入选《三字经》成为家喻户晓的励志故事,但关于车胤的故乡安乡, 津市,澧县,临澧都自成一说,让人莫衷一是。其实古澧州各县的区划无法与现今一一对应,今人实在是没必要去较这个真,况且名人的足迹遍布全境也不足为奇。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少年时在安乡兴国观读书,点化了书院洲,青年时在澧州求学在澧州城留下了洗墨池。澧州史上唯一的状元,元朝人郝希贤生在澧阳平原,但最后墓葬在安乡黄山头。清朝乾隆皇帝最赏识的曲阜知县潘相在隐退回乡后,带着儿子修编《澧志举要》……

  安乡一直是受澧水文化的滋养,它与澧水无法分开。没错,我们溯源澧水的第一站应该是安乡!

  作者 刘雅玲女士(系常德日报副总编辑、常德晚报总编辑)

编辑:李欢

阅读下一篇

返回安乡新闻网首页